掠过暮风

【水豪】渡火

感谢你在看我的文字,我希望一切会好。


以下正文


再次回到这个舞台,杨英豪从来没犹豫过。他很喜欢那些回忆,5年来一直偶尔左翻翻右翻,明明是大脑里虚无的东西却爱不释手。

尤其是再可以见到王昱珩,想到这件事5年来成长出的稳重就会被杨英豪全部丢光。

由于人数的关系,分房间时杨英豪分到了单独一间,他觉得这很好,打开行李箱把小药盒藏在床头柜,关上自己的秘密。


第一个项目,杨英豪拿了第一名。

少年亮闪闪的眼睛直望向评委席,撞上那人藏不住的喜悦。

拍摄完已经很晚了,杨英豪溜回房间打开药盒,逼自己吞下仿佛要划破喉咙的药片。他还没有找王昱珩,微颤的手拿起水杯,冷得要冻伤手指,心里却想着等会要给他发个消息,好像也没那么难受。情绪控制难之又难,他努力将焦躁压下去。

“这几年过得怎么样?”

王昱珩的房间很干净,他舒服地陷在椅子里,对面是年长者温和的笑。

“挺好的,学习很顺利,大学很有意思。”杨英豪警告自己隐去病痛的事,脸上挂着小狗般开心的笑容。

到底还是长大了。王昱珩突然意识到14岁的是5年前的事情,孩子已经上大学了。常人叫杨英豪他的底牌实在没错的,对他的关注的确不成比例,5年后再见面,即使杨英豪已经成人,自己还是顺理成章地给予了偏心。

于是满足感同时从两个人心中生出,散不去。


杨英豪还是低估了5年后的比赛强度,备战和比赛的时候他可以集中全部的注意力,可是每一次孤身回到房间,周围变得安静,他却觉得所有声音都被放大。不想吃药,结果就是越来越频繁的崩溃,呼吸困难。晚上惊醒的时候,黑暗像深海,鲨鱼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,低温高压。他想拿起手机找一点光,但锁屏是白色的,强光打到眼睛,手机摔在地上。

杨英豪发出一声呜咽,缩到被子里,止不住地流泪、发抖。

他强迫自己想一点别的事情,可是无济于事。惊恐压得他喘不过气,他感到自己的体温正一点点流失。

救救我。

手上的动作是无意识的,枕头脱开的线缠在手腕上勒出青红,疼得他发出呻吟,却允许他暂时分散注意力。

结束吧,结束吧。

他祈祷。


王昱珩的观察力一点都没有下降,他看出杨英豪有事。倒不是他有什么暴露的不开心,反而是他过于兴奋。节目组每个人都觉得这没什么,只不过是5年后的重逢让他兴奋,那些别的返场选手也同样兴奋。

王昱珩不同意,但他没和任何人说,径直去找了杨英豪。

“手,伸出来。”

王昱珩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杨英豪措手不及,他乖乖伸出手。

袖子被卷起,王昱珩寒声:“另一只。”

“水哥…”他几乎是恳求了,手腕却被王昱珩以挣脱不了的力度扣住。前两天留下的勒痕暴露无遗,还有零零散散的,新的旧的划痕蔓延上去。
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。”

“...半年前。”

杨英豪觉得眼前模糊,却硬不肯抬手去擦,“我会好的,我在吃药,我会好的。”

语无伦次的话说给王昱珩听,但只是对自己无用的安慰。

“为什么不跟我说呢?”王昱珩拉开抽屉 ,数空出的药片位置,“1个月,你只吃了1周的量。”

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,杨英豪只觉得下一秒就会被狠狠打到手心,可王昱珩只是叹了一口气。

“杨英豪。”

“你要求救。”

他知道这孩子想的一切,知道惊恐障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。杨英豪小心翼翼地抬起头,寒冷在对视的一瞬间被驱散。

迷宫中指引出口的那根线,王昱珩捡起来给了他。


之后的录制一切照常,录制背后也平静如水。选手们偶尔小聚,王昱珩借口帮杨英豪推掉了所有酒,塞给孩子果汁或者气泡水。

小药盒里的药日渐减少,吞咽药片变得越来越顺利,大概是有王昱珩等着在旁边递水的缘故。深夜里打碎的闹钟,摔坏的相框,好像也都变得遥远了。

情绪变成了可以控制的东西,杨英豪高兴自己无需面对摄像机看似侃侃而谈,实则掩盖无处安放的恐惧和压抑。惊恐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,更好在每一次经历濒死时,王昱珩都会在身边,一遍又一遍喊自己的名字,再在恢复冷静后给他一个拥抱,说没关系。

他喜欢待在王昱珩身边的真实感,也喜欢比赛时虽然离得远,依旧可以默契地对视,鼓励的微笑。

“队长,我在好起来。”

王昱珩笑笑不说话,赠予一个不深不浅的吻。


杨英豪睁开眼睛,他的神明依旧在咫尺间距离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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